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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裁學苑學習電子報
雷勒(John Lehrer)/科學專欄作家
 
「框架效應」(framing effect)

 假想你在玩一種極簡單的賭博遊戲,你能先領取五十元美金賭資,然後在兩個選項中做一抉擇。第一個選項是全得全失賭注;而賭贏的機率很清楚:你有40%的機會保住全部的五十美元,有60%的機會輸到一毛不剩。然而,第二個選項卻很安穩;你如果選擇它,就一定能保有二十美元

 你要選擇哪一個?如果你和大部分人一樣,那麼你就會選擇穩穩到手的現金。口袋有點錢,總是剩過一毛都沒有,再說二十美元也不算是太小的數目。

 但是,現在讓我們再賭一次同樣的遊戲。冒險的選項並沒有改變:你還是有40%的機會保住所有的五十元。只不過,這一次,安穩的選項變成失去三十美元,而非保有二十美元。

 當然啦,結果其實是一樣的。這兩場賭博完全相同。不論哪一場遊戲,第二選項都能讓你保有原先五十美元中的二十美元。可是由於不同的描述,卻大大影響了人們的賭博行為。當選項描述成得到二十美元時,只有42%的人會選擇另一個風險大的選項。但是,一旦該選項描述成失去三十美元,就有62%的人要選擇冒險了。

 這項人性弱點稱為「框架效應」(framing effect)。框架效應能夠幫忙解釋,為何人們比較喜歡購買標明「85%瘦肉」的肉品,勝過標明「15%肥肉」的肉品;以及為什麼願意接受「有80%存活機率的手術」的病人數目,是願意接受「有20%死亡機率的手術」的病人數目的兩倍。

 前額葉皮質的活動愈強,愈不易受影響

 神經科學家利用功能性磁振造影技術,來觀察參與前述賭博遊戲的人,結果看到這兩種描述不同、但內容相等的賭注,在人腦激活的精確部位。他們發現,那些選擇要冒險的人,也就是決策受「失去三十元」這項敘述給扭曲的人,是受到興奮的杏仁體所誤導,當這個部位活化時,會產生負面的感覺。當我們一想到失去某些事物,杏仁體就會活躍起來。而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會這般痛恨損失。

 然而,當科學家觀察那些不受不同敘述所左右的受測者腦部時,卻發現很令他們意外的現象。這些「理性的人」的杏仁體也依然活躍。事實上,他們的杏仁體活躍程度,不輸那些會受框架效應影響的人。主導這項實驗的神經科學家帝馬替諾(Benedetto de Martino)指出:「我們發覺,所有的人都具有情緒偏見,沒有人能完全不受影響。」即使是那些馬上就明白這兩種敘述其實相同的人,雖然他們能看穿框架效應,但在思考損失框架時,還是會經歷到一股負面情緒。

 那麼,到底是什麼造成這麼大的行為差異呢?如果所有人都有一顆活躍的杏仁體,為何只有某些人會被不同的描述所動搖?這,正是前額葉登場的時刻了。

 科學家很驚訝的發現,前額葉皮質(而非杏仁體)的活動程度,才是預測實驗對象如何下決策的最佳依據。前額葉皮質活動愈強的人,愈能抵擋框架效應。他們能夠略過不理性的感情,明白兩種敘述其實是相等的。他們不會聽命於杏仁體,而是用數學來解決。到最後,他們會做出更好的賭博決策。根據帝馬替諾的說法:「比較理性的人所感知的情緒並沒有比較少,他們只是比較會調節情緒而已。」

 如何調節情緒

 我們要怎樣調節自己的情緒呢?答案簡單得讓人吃驚:去思考它即可

 前額葉皮質讓我們每個人都有能力思考自己的心思,這種能力心理學家稱為「後設認知」(metacognition)。我們都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生氣了;我們對於每一種情緒狀態都可以自我覺察,因此每個人都能設法釐清,自己為何感受到那些感覺。要是我們發現某種感覺並不合理,譬如說,如果只是杏仁體在對損失框架起反應,那麼這種感覺可能就不重要。我們的前額葉皮質能夠刻意選擇去忽略情緒腦。

 這就是亞里斯多德的基本概念。亞里斯多德在他的著作《尼各馬科倫理學》中研究「有德性的人」,得出下列結論:培養品德的關鍵在於,學習如何管理個人的激情。亞里斯多德了解,理性並不一定和情緒相衝突。

 亞里斯多德指稱,理智的重要功能之一,就在於把情緒明智的運用在現實生活中。「任何人都會生氣,那太容易了,」亞里斯多德寫道:「但是,你生氣的對象、生氣的程度、生氣的時機、生氣的理由以及生氣的方式,想要拿捏得宜,可就不容易了。」我們需要思考才能做到。(本文摘自
《大腦決策手冊 — 該用腦袋的哪個部分做決策?》,天下文化出版,2010年5月。)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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